超低的债券收益率正在酝酿四十年以来的第二高的债券大泡沫。
全球主要央行利率被维持在低位,经济形势阴晴不定,以及时时放风的量化宽松政策,让债券成为投资者的主要避风港。
美国国债收益率低到令人瞠目的地步。美国财政部最新拍卖的两年期债券收益率还不到0.5%;英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跌破3%,德国30年期国债收益率也跌至2.6%的低位。
从长期来看,1970年半月至今美国10年国债平均收益率为7.221,81年9月收益率最高,达到15.842,最低为金融危机时的08年12月,低至2.241,刚刚过去的2.470,离历史低位已经不远。1977年年中至今,美国两年期国债平均收益率6.323,高点为81年8月为16.739,低点则是刚刚过去的8月份,低至0.473。事实上,美、德、日两年期国债均创出历史新低。一些短期债券经通胀调整后实际收益率已经是负值,债券购买者现买现亏,却还在买,已经被刺激政策逼到了疯狂的边缘。
债务泡沫这让债务国快乐无比,这可以减少政府的发债成本,筹集更多的资金用于经济刺激计划。据《华尔街日报》报道,美国政府问责局(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最新审计数据显示,2009财政年度,美国财政部为公众所持国债支付的利息总额同比下降了22%,至1,890亿美元,尽管未清偿债务总额上升了30%,至7.6万亿美元。根据花旗集团(Citigroup)的计算,在欧洲,德国当前的债券融资成本比已发行债券的费率低大概2.3个百分点;法国则低1.6个百分点。甚至深受欧元区债务问题侵扰的西班牙的融资成本也有所下降。俄罗斯政府继1998年8月之后重启发债闸门,今年4月成功发行了55亿美元债券,俄政府不仅把本年度财政融资额目标提高21%,还放出了今年底或将发行高达1.2万亿卢布债券的“口风”。
大规模发债恶化了全球金融体系,日、美等国债台高筑,还在幻想通过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拉升经济,导致未来赤字进一步上升。一手制造通胀一手发债,赤裸裸的掠夺行为在全球范围内展开,全球赖帐潮已经开始——美国掠夺所有的美债购买者,日本掠夺所有的日债购买者,而中国由于人民币债券未能发行到全球,只能掠夺国内的债券购买者。
经济走出低谷的惟一理由是企业生产效率的提高,而不是大规模发钞。事实上,大规模的资金在实体经济体外循环、购买债券的现象本身已经说明,实体经济无法容纳更多的资金。
现在各国政府与央行像红了眼的赌徒,把所有的宝押在宽松的货币身上。最典型的是日本。金融危机以来,日本连续出台项刺激计划,总支出规模达75万亿日元,占GDP的5%左右。但结果却不如人意,日元兑美元升至15年以来的历史高位,日本经济增长动力不足。截至2009年年末,日本国债余额同比增加24.9万亿日元,债务总额达到创纪录的871.5万亿日元,债务依存度为52.1%,比2008财年提高12.9%。日本人是无法偿还的,他们惟一的办法是借新债还旧债,把借债成本越压越低。美国走上了同一条路,伯南克嚷嚷着要实行量化宽松的货币政策,虽然很大程度上在虚张声势,不过是延续过去的量化宽松规模,但美国极低的利率与宽松的货币已经对全球经济造成致命打击。
量化宽松政策过犹不及,从美酒变成了毒药。在实体经济领域、部分地区的资产品领域出现通胀与泡沫现象,如全球的贵金属,如中国的房地产,但在能够容纳资金最多的影子市场,次贷崩溃以后的紧缩时期尚未过去。在后危机时代,我们看到了冰火两重天并存:美国经济疲软消费不振,澳大利亚等资源出口国担忧通胀的压力;中国A股市场蓝筹股估值处于历史低位,而小盘股估值已经高到危险区域。紧缩的地区、紧缩的市场继续紧缩,过热的市场、通胀的地区继续通胀。
与格林斯潘时代不同,当时美债由中国的外汇储备、有新兴市场的真金白银支付,上百万亿美元的衍生品市场也形成了吸纳货币的庞大的影子市场。目前情况截然不同,中国的外汇储备的增长率不可能恢复到历史高位,加上人民币国际化的努力,对美元的需求量下降,美债风险更多的得由美国投资者承担。
全球债券泡沫,以及低息政策,是全球政府赖帐潮的明证,也是全球经济走上一味依靠货币不归路的象征。如果说在二战以前各国转嫁危机的方式是提高贸易壁垒,那么,信用货币时代的办法则是竞相压低货币购买力,掠夺全球投资者。
全球的纸币信用事实上已经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