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资20亿日元拍成的《日本沉没》在日本大制片场式微的今天,东宝仍有如此魄力,除了小说和前作的畅销和流行,也许还与日本国民天生且无法回避的岛国意识有关。在日本电影制作和发行环境下,大片场拍片非常慎重,这样的成本独立制片又无力承担,所以这部电影的诞生还是比较不易的。
电影讲述地质学家研究发现由于地壳变化,整个日本将在380余天后沉入海底,日本政府想办法化解这场前所未见危机的故事。导演樋口真嗣是日本动画制作公司GONZO的创始人,之前很少执导电影,但有大量流行动画和游戏作品。这部《日本沉没》的节奏可能会让很多看惯了美式灾难片的观众感到不太适应,开端部分过于松散和缓慢,虽然沉没时间迫在眉睫,但电影中的所有事件都没有明显的时间点,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灾难片中常见的紧迫感。经常在灾难片中看到特定的几个小人物,导演一般会用这些角色的选择和行动来讲述灾难中渺小的人性,《日本沉没》在这方面的做法也与美式灾难片不同,它看上去甚至像一部灾难背景的偶像片了。
日本是一个地震多发的国家,这种四面被海围住的感觉也许是我们无法真正理解的,台湾电视新闻非常关注全球温度上升海平面升高,也许是相同的道理。这部电影讲述的可能是日本人的终极恐惧,所以日本政府也对本片拍摄给予了大力支持。不仅防卫省、自卫队等机关予以支持,还请来海洋研究开发机构担任顾问,让片中一些数据显得更加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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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评)日本一直是一个多地震国家,关东大地震、阪神大地震和这次“3·11大地震”不过是日本历史上众多地震中的大震。一般而言,灾难片多给观众展示惊心动魄的灾害场景,刺激观众的恐惧感,从反方向来缓解压力,达到娱乐的目的,警示作用往往是做为一个附加要素出现。《日本沉没》则不然,它更像是日本人对自己未来命运的一种终极思考,折射的是日本人与生俱来的岛国忧患意识,既是切实存在的恐惧感,又像是一次做最坏打算的全民大演练。
在电影中,末日来临之时,日本人向世界各国求援,请求各国大量收留日本难民,那种“拉兄弟一把”的心态可看做是日本人对自己在世人眼中形象的一种试探、一种定位。片中特意表现了中国的慷慨和大方,这一细节可谓意味深长,一来本片诞生于中日邦交正常化的时代,不排除具有一定的政治亲近感;二来中日两国一衣带水,历史渊源久远,现实关系复杂。汶川大地震中,日本救援队在中国尽职尽责,本次日本大地震中中国救援队也是早去晚归,赢得了日本民众的敬意。可见现实而客观地看,斗争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就像片中日本首相所说,尽管人类身上有种种缺陷和不足,但“人的血是热的”,他相信这一点,大多数人也都相信这一点,在天灾人祸面前,人性的光辉往往能遮蔽一切黑暗的东西。
《日本沉没》能深刻地体会到电影所传达的日本国民的那种悲剧感、宿命感和使命感。特殊的地理和特殊的历史造就了特殊的国民性,或许日本是世界上最具居安思危精神的民族。有据可考的是,他们有良好的防震建筑,长期坚持不懈地进行防震教育,而且是从娃娃抓起,所以战后的历次地震中,真正直接死于地震中的日本人并不多。因此,从反方向去看,《日本沉没》这部电影其实和日本国民的防灾救难思想是一脉相承的,都是源于恐惧源于不安,虽然电影可以夸张,终归是根源于现实的。
电影的最初诞生就是以记录现实为目的的,虽然到后来,人们赋予电影更多的美学内涵,使之内容深化、异化和幻化。联系到《日本沉没》和“3·11大地震”,会发现光影和现实相比较,其实现实从来都不曾远离光影。灾难片作为电影类型由来已久,不妨把它理解为人类在某种程度上的“自虐”倾向,而无论是像纯属天灾的《日本沉没》,还是人祸引发的《后天》,抑或是最近上映的外星人侵略地球的灾难电影《洛杉矶之战》,骨子里都是人们内心深处的忧患意识的反映,只不过形式不同。
值得警惕的是,许多灾难电影中的景象有的已经在地球上露出端倪,特别是地球进入频繁的活动期,接连不断的地质灾难,一次次提醒人们珍惜生命,爱护地球,防患于未然。让电影永远是电影,而不要变为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