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于6月26日、27日在加拿大多伦多召开的G20会议,将成为凯恩斯主义与财政平衡学派信奉者对垒的舞台。
从总统到财长,美国政要一再表示,保持经济的复苏势头比财政平衡更重要。G20会议召开前一周,美国总统奥巴马致信G20领导人,呼吁其他主要工业国家尤其是欧洲国家,不要执行过度的紧缩财政政策,而是“为经济强劲增长提供必要政策支持”。以免让经济复苏“半途而废”。美国财长盖特纳和白宫国家经济委员会萨默斯在《华尔街日报》撰文表示:“我们必须展现削减长期赤字的承诺,但不可牺牲短期增长。若这刻没增长,赤字会进一步攀升,削弱未来增长能力。”美国政府经济学家甚至将欧洲的财政平衡政策指为胡佛时刻,显然,这是把欧洲的紧缩政策与20年代大萧条时期的著名的反面政治人物美国总统胡佛相提并论。潜台词是,主权危机爆发还执行严格的财政纪律,欧洲人,你们自找麻烦。
美国人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干的,美国的负债率创出历史新高:今年6月2日,美国财政部表示,截止6月1日,美国政府负债历史上首次突破13万亿美元大关,达130508亿2646万886.97美元。美国国债目前已达到国内生产毛额(GDP)的90%,若至GDP的150%,将造成恶性通货膨胀的风险。
美国是凯恩斯主义的忠实信徒,对巨大的债务风险弃而不顾,或者说,美国因为国债有全球投资客买单,有恃无恐。
不顾美国人的呼吁,欧洲与加拿大坚决执行财政平衡政策,要求发生主权债务危机的国家厉行节俭,英国新政府宣布三十年来最严厉的预算案,德国总理默克尔早前公布节支措施,从2010年开始到2014年节支达800亿欧元。法国月初宣布在未来3年削减1000亿欧元公共开支,财长拉加德暗示还要推出其它措施。美国的紧邻加拿大,总理哈珀(Harper)在上周也给G20首脑发表了一封公开信,呼吁各国领导人达成一致,到2013年将财政赤字减少一半,并稳定政府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的比率,或在2016年前使其进入下降轨道,从而消除经济增长的不确定性和金融动荡风险。与本国首脑表态相应,加拿大央行开始加息。
欧洲人也许并不那么排斥凯恩斯主义,但业已爆发的主权债务风险,使他们不得不将岂凯恩斯主义丢入垃圾筒。当欧洲需要债务补充资金时,主权债务评级公司给欧洲的债务写上大大的红字,放在离垃圾评级不远的地方。此时,没有投资者愿意向欧债伸手,更不要说把欧元当作安全避风港。
美国与欧洲最大的区别是,前者可以让全球为他买单,所以可以大手大脚花钱,而后者主要由自己买单,所以必须财政平衡、量入为出。换句话说,只要美国可以用信用支撑债务体系,就一定会把经济发展置于财政平衡之上。而欧洲、加拿大则实行严格的通货膨胀目标制,欧元区的某些国家刚刚偏离了这一标准,在泡沫浴中狂欢了三四年,就因为全球金融危机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欧洲要摆脱主权债务危机,不可能像美国一样通过扩张债务摆脱债务,只能通过发展实体经济、执行财政纪律实现。
从根本上来说,美国与欧洲的退市之争,并非学术之争,而是两种不同经济发展模式、两种不同信用体系之争。
金融危机大敌当前,双方携手应对;人民币汇改重启之前,双方一致针对人民币;现在赛场上只剩下美欧两个选手,双方没有回旋余地。最终的结果将是平手,在达成某些无关紧要的妥协之后,双方继续各干各的。
和稀泥政策表现在市场上,就是市场震荡不停,虽然美国不断爆出糟糕的房地产消费与就业数据,但从长期来看,美元走入一轮上升牛市,欧元在疲软的反弹后继续掉头向下,直到欧洲的债务危机与经济复苏基本成功。按理最应该发生主权债务危机的债务大国美国,凭借独一无二的美元霸主地位,还能够维持若干年的辉煌景象。
在G20会议上,中国并非可有可无的打酱油参与者。会议之前,硝烟四起,美欧四处呼吁寻求同道中人,中国通过重启汇改避免成为矛盾的焦点;会议之时,中国可以站在中立因而相对客观的立场,呼吁建立国际监管新秩序,加强对金融机构的国际监管;最后,考虑到人民处国际化与中国经济结构转型之需,中国已经并将继续成为贸易自由主义一经贯之的呼吁者与执行者。
以公正立论,不仅对中国有利,有助于重塑中国的国际形象,也对建立国际新秩序、对发展中国家有利。古人说,以礼节之,只有以正义立论,不粗鄙不炫富,才能近悦远来建立良性生态。
注:G20代替G8,是金融危机时期美国的建议,美国希望找到新的增长区域,不想与傲慢的德法纠缠不清。
中美之间不可能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