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时,峡谷中的云已升上了高空,云花中竟然有小片蓝天露了出来。纳西族的和正军以及独龙族的小金作为特殊的向导与我们到达普拉河河口时,小和指着山下普拉河左岸的一条小道说:步行,应从那里进入马帮古道。
山坡很陡,路在松林中蜿蜒,走过一个傈僳族小寨子,小心翼翼地顺着栈道木梯往下走,十多米后,转过岩头,普拉河热烈地呼唤着我们,一座窄小的约二三十米长的吊索桥悬在河上,湍急的咆哮的河水令人目眩。
小和说,这原本是座藤条吊索桥,因为年久失修,且孩子们上学往来其间不太安全,是保护区出资以铁索代替了藤条。
桥确实太简陋了。所谓的“铁索”,只是几根不粗的铁丝,幸而有护栏。
独龙族的小金,以额勒带,背着篓子;他在桥上简直像是杂技团的演员,表演了很多惊险动作。李老师异常羡慕。小金他憨憨地笑着说:“到了独龙江,我带你去过真正的藤桥,藤子有杯口粗,人倒悬在空中攀过去。”他还特意爬到裸岩上采来了几朵杜鹃花,说是独龙人喜爱采这种花,烫后凉拌着吃,很香。黑娃底河由左边汇入到普拉河,形成了小三角洲地带。这一段路确实还算平坦,路边时时出现一两座房屋,小块的农田,但山上只有稀稀落落的次生林。显然,人类的开垦,毁灭了这里的原始森林。普拉河的歌声,却多少给了一点安慰。
虎耳草在崖上开着耀眼的白花。在其旁有一树也开白花,穿谷风吹过时,枝条间竟响起了轻轻的哨声,小金说是“鬼吹箫”。小和说:“那是你们独龙族的叫法,学名叫水红木。”小金见我们非常注意植物世界,指着一丛绿叶说了句独龙族的话,我们听不懂。他急了,说独龙族人喜爱它,过去,披在身上的麻毯,就是剥下这种树皮,鞣制成纤维织造的,喂猪也是采它的叶子。在高黎贡山西坡寻找大树杜鹃王的跋涉中,我们曾遭到荨麻的伤害,知道独龙族同胞不仅以荨麻入药,而且用它的纤维织毯。可这不是荨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