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种含义,是对男性长辈的称呼。《木兰辞》里有“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这说明在汉魏六朝时“爷”是对“父亲”的称谓,不知自何时起,“爷”提升成了“祖父”,而“父亲”则由“爹”或“爸”来代替。但是,在现代的北京话里,“大爷”仍然屈居父辈,但是,这里的“爷”要读“ye”的去声,而且是轻声。
第二种含义,是泛指所有的男人。这是从“男性长辈”引申到了所有的“男性”,对男人一律称“爷们儿”,而对女人,则相对地称为“娘儿们”,因为“娘”在古语里就是对“年轻女人”的统称。
第三种含义,是把“男性长辈”引申到了“辈份关系”,对不同辈男人之间,无论是父子、叔侄、师徒还是爷孙关系,都合称为“爷们儿”或“爷儿俩”。此外,在邻居、同事、朋友之间,还可以把“爷们儿”用于打招呼,老人称晚辈“小爷们儿”,晚辈称老人“老爷们儿”,但不能在亲属之间使用。
第四种含义,“爷”是奴仆对主人的称呼,根据主人辈分和年龄的不同,分别称为“老爷”、“大爷”、“少爷”。俗话说“有钱的是爷爷,没钱的是孙子”,到了社会上,“爷”又引申成了对所有有权、有钱、有势人的称呼,即使是在官衙、官府、大宅门看门的仆人,受“宰相家人七品官”的影响,也得称他一声“二爷”,不然你就进不了门。这里的“爷”要读“ye”的二声,而且是重音。
以上的四种含义,在北方语系中,使用得比较普遍;以下的两种含义,则是北京特有的。
第五种含义,和现在的“先生”一样,是普通人之间的尊称。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二爷”已经成为对看门人的专称,所以在北京的公共场合,对成年男性的尊称只能是“大爷”。如果这位在家行二,就必须在“二爷”的前面加上姓,称“�二爷”。在熟人之间,省略了“大”,却加上了姓,称“张爷”、“李爷”,甚至还要加上排行,称为“张三爷”、“李四爷”。这里顺便说一下,在天津旧社会有个“栓娃娃”的习俗,就是夫妻结婚以后,为求菩萨保佑多子多孙,就要到“娘娘庙”去请一个泥娃娃,这就是他们家的“老大”,以后再生长子,就成“老二”了,所以,天津对人的尊称是“二爷”或“二哥”,如果你称他“大爷”,就等于骂他是“泥娃娃”了。
第六种含义,是对一群人或一类人的“开涮”,把他们的共同特点简化成一个字加在“爷”的前面,就成为对这一群人或一类人的“戏称”。例如把小偷叫“拂(读fou的第二声)爷”,倒腾买卖的叫“倒爷”,能侃大山的叫“侃爷”,裸露光板脊梁的叫“板爷”,靠银行利息吃饭的叫“息爷”等。正因为是“戏称”,所以既可以用以称呼别人,也可以用于自嘲地自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