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件所谈论的,都是科学问题,给了维勒莫大的帮助。
在柏济力阿斯去世之后,人们把他的信件加以整理,共计收到7150 封信,寄出3250 封信(未被保留下来的不在内)。
这些信件印成专集,共计6卷14 册!“他书房里的笔,干的时候很少。
”确实如此呵!高尚的科学道德柏济力阿斯被人们推崇为19 世纪上半叶最伟大的化学家”,这不光因为他学识渊博,学术造诣很深,更重要的是由于他具有高尚的科学道德,这是最难能可贵的!柏济力阿斯决不掠人之美。
瑞典青年化学家塞夫斯德朗和阿尔夫维特桑,打心底里感激导师柏济力阿斯。
不论是塞夫斯德朗发现钒,还是阿尔夫维特桑发现锂,都是在柏济力阿斯的具体指导下进行的,帮助他们做了许多工作。
可是,相济力阿斯却不愿分享元素发现者这崇高的荣誉。
他推荐了学生的论文,而绝不把自己的名字写进作者的行列!1817 年,当阿尔夫维特桑在柏济力阿斯身边工作,发现了新元素锂,当时才25 岁。
连这新元素的名字——Lithium(锂),也还是柏济力阿斯帮他取的呢!阿尔夫维桑正是因为成了锂的发现者,他的名字载入了化学史册。
然而,锂是柏济力阿斯手把着手帮他发现的。
柏济力阿斯为人公正。
当柏济力阿斯成为化学权威之后,他每年要在他主编的《物理学和化学年鉴》中,对当年世界各国的化学论文进行评价。
由于他是化学权威,所以他的每一句评价都举足轻重。
一位化学家曾这样形容道:“柏济力阿斯的评价,仿佛科学家共和国最高法官作出的判决!这个判决关系重大。
年轻的和有经验的研究家们,经常怀着恐惧的心情期待从柏济力阿斯口中说出这个判决。
那些得到柏济力阿斯赞同、嘉许的论文作者,又是感到多么骄傲,感到自己得到多么有力的支持!”当然,有的化学家受到柏济力阿斯的批评,那“自尊心会化为毫不掩饰的仇恨!”这个“科学家共和国最高法官”,不好当哪。
然而,柏济力阿斯并不介意。
他在给维勒的一封信中,曾这么说道:“当我在为《物理学和化学年鉴》写我的评述文章时,对我来说,既无朋友,也无敌人。
”说得多好呀,“既无朋友,也无敌人”。
他是一位化学法庭的“铁面包公”。
他既鼓励那些有才华的青年人,也无情地抨击那些保守而又昏庸的“专家”。
柏济力阿斯曾尖锐地批评了当时英国著名的化学家戴维,指出他在《化学哲学原理》一书中常常使用“about”(大约)一词。
柏济力阿斯以为,化学需要精确,必须杜绝含糊其词的“about”。
他说,“正是这个词,使得这位颇负盛名的科学家测定的数据不准确”!谦逊与成就成正比。
柏济力阿斯是一个十分虚心的人。
化学元素钌的发现过程,非常生动地说明了柏济力阿斯的优秀品德。
钌,是一种稀有的化学元素。
在大自然中,它常常混杂在铂矿中。
铂,也就是平常人们所说的“白金”。
事情得从铂说起。
柏济力阿斯曾邀请过俄罗斯的青年化学家盖斯、奥赞、弗利舍、斯特鲁威、史密特等人,先后到他的实验室工作过。
为了向柏济力阿斯致谢,俄国的财政部长康克林曾把俄国的半磅铂送给了他。
柏济力阿斯详细地进行了研究。
在1826 年,那位在柏济力阿斯实验室工作过的奥赞,声称自己在俄国的铂矿中,发现了新元素。
奥赞用自己祖国的名字——Ruthenia[23]来命名它,叫做“钌”。
他把论文寄给了柏济力阿斯。
柏济力阿斯重做了实验,证明奥赞的结论是错误的,否定了他的论文。
奥赞又重做了实验,承认自己错了。
过了十几年,另一位俄罗斯化学家克拉乌斯仔细研究了这一问题。
他再次做实验,证明俄罗斯铂矿中确实存在新元素——他仍用奥赞取的名字,称为“钌”。
也就是说,克拉乌斯证明奥赞是对的,柏济力阿斯错了!要知道,柏济力阿斯一向以实验精确而著称。
这位化学权威下的结论,怎么会是错的呢?何况,连奥赞本人都承认自己错哩。
克拉乌斯一再重复地进行实验。
实验表明,确实是柏济力阿斯错了。
克拉乌斯的心情异常矛盾。
他曾写过这样一段话:“整个化学界都在柏济力阿斯的丰功伟绩面前脱帽致敬,而我对他也永远怀着尊敬而亲切的心情。
可是,我提出的事实,与这位伟大的化学家的结论相矛盾。
人们会不会说我无礼呢?“但是,我相信每一个公道的批评家都会承认我是足够审慎的,都会承认我不会是根据匆忙的研究而去冒犯权威的。
“相反,当我的实验与这位权威的矛盾越大,我越应当谨慎小心地检查我的实验,正是这种检查使我敢于说出与权威相反的结论。
”克拉乌斯是从1804 年开始着手研究这一问题的。
他生怕出错,曾把制得的钌的样品以及实验步骤寄给柏济力阿斯。
柏济力阿斯经过鉴定,答复说,那是一种“不纯的铱”[24]。
面对着“科学家共和国最高法官”的“判决”,克拉乌斯并没有气馁。
他比奥赞勇敢。
他的成功,正是在于在“权威”面前不屈服,敢于坚持真理。
克拉乌斯一次又一次进行实验,每次都把样品与实验结果寄给柏济力阿斯。
柏济力阿斯依旧固执己见,不承认克拉乌斯的研究成果。
克拉乌斯没有向“权威”投降。
他写出了论文《乌拉尔铂矿残渣和金属钌的化学研究》。
他是咯山大学化学系教授。
1844 年,他在《喀山大学科学报告》上,发表了自己的论文。
克拉乌斯把发表的论文连同样品,寄给柏济力阿斯。
这一次,柏济力阿斯非常细心地进行鉴定,终于确认克拉乌斯发现了新元素。
他很后悔,由于自己的过错,使这种新元素的发现,推迟了18 年。
1845 年1 月24 日,柏济力阿斯热情地复信给克拉乌斯:“请接受我对您的卓越的发现的衷心祝贺!我赞赏您精制而得的新元素钌的样品。
“由于这些发现,您的名字将不可磨灭地写在化学史上。
“现时最为流行的作法是:如果谁成功地作出了真正的发现,谁就要作出姿态,好象根本不需要提到在同一问题上前人的研究和启示,以便不致有哪个前人来与他一起分享这发现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