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和蒋介石是老对手,两人有许多不同。毛泽东与蒋介石的较量并不是个人恩怨,而是对于中国命运的大抉择。蒋介石最终只能呆在一个小岛上终老,说明在一些最根本的重大问题上,他的判断和行为方式不如毛泽东。本文对此不做全面展开,只举一例,即——与美国的关系。
在蒋介石的政治生涯中,与美国的关系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蒋介石对此极为重视。蒋介石曾经与前苏联、德国、意大利走得比较近,他最喜爱的一件大氅就是墨索里尼送的,但是,他最终还是投靠到美国的麾下。蒋介石的团队中,有很多留学美国的人才,而且在蒋介石的政权中长期占据高位。蒋介石夫人宋美龄不仅以风度和言辞打动了美国国会,还把美国称为“第二故乡”。美国对蒋介石好的时候还真不错,把他拉入国际四强,美、苏、英、中并列,大量的军火物资援助、贷款援助。陈纳德的飞虎队差不多是美国半官方的。以至于抗战结束时,拥有全副美式武装的蒋介石军队,看起来真的很神气,一副所向无敌的样子。
但是,蒋介石对美国也有不快的时候。尤其在史迪威问题上,蒋介石对美国也颇有意见。但这一意见可能对史迪威本人超过对美国政府。蒋介石派往美国寻求援助的外交官说,他们与美国打交道,时时都得小心翼翼,尤其是对罗斯福,生怕一个细微的言行举止让罗斯福不爽,结果就会很严重。蒋介石苦苦支撑与日本打了四年后,得知日本偷袭珍珠港的消息,他乐开了花。因为蒋介石知道,从此,美国为了对抗日本,将离不开他。而在此之前,美国为了号称的中立,不向中国提供援助。等蒋介石到了台湾,也日日期盼美国带头打第三次世界大战,他就能有机会反攻大陆了。
然而,蒋介石如此看重美国,美国对蒋介石却并不那么铁。即便在美蒋合作最紧密的时期,美国对蒋介石依然留了一手。比方说,美国给苏联的援助,都直接交给苏联,由苏联自己安排;而美国给蒋介石的援助,则先交给参谋长史迪威,由史迪威来安排。号称世界四强的蒋介石尽管对此很不满意,但也很无奈。解放战争后期,蒋介石急需美国大批支持,以便同解放军继续打下去,又派出蒋夫人施展魅力,美国却袖手旁观了。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又帮了蒋介石一把,但是,美国人在台湾神气活现,蒋介石也毫无办法。一美国军人打死一个台湾人,美军事法庭判决其无罪,台湾民众抗议,蒋介石也不能让民众闹得太大。等到联合国由北京取代蒋介石台北的席位时,蒋介石气得不行,也毫无办法。此后没几年,便郁郁而终。
当美国不再明显支持台湾,蒋经国也有点撑不住了,不得不搞了点“民主”,最终把自己搞掉了。蒋氏统治结束以后,台湾某些人并没有接受蒋介石的教训。一个满脑子西方观念的律师陈水扁上台,也是因为美国又需要用台湾这张牌来对付中国。律师阿扁洋洋得意地搞了几年,打着民主的旗号大肆贪腐,直言自己只是美国“军政府”在台的代理人,最终,在美国不需要他的时候,还是被投进了监狱。某种程度上,陈阿扁的结局与蒋介石有点像:竭力巴结美国,在美国需要他们的时候,都能吃香喝辣;在美国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只能完蛋。
毛泽东对于美国的态度不是一成不变的。毛泽东早年挺喜欢美国,但是,毛泽东把美国唯利是图的本质看得很清楚。讨好美国不算本事,等美国来讨好你,才能赢得主动。所以,毛泽东长期对美国表示不屑,在朝鲜、越南与美国交手,没让美国占到便宜,美国还不得不跑来求毛泽东。两者的区别在哪里?我认为,关键就在于独立自主。毛泽东比蒋介石更清楚独立自主的重要性,也更加明显地做到了独立自主。蒋介石其实也想独立自主,但是,他没有真正做到,两者的差别在于:依靠谁?蒋介石依靠那帮留美海归,依靠亲美的上层精英,很难做到真正的独立自主,很大程度上只能成为美国的附庸,成为美国的工具。自己的兴衰取决于美国对你的需要。毛泽东不同,有美国锦上添花也不错,没有美国一样也能发展自己、强大自己。其实,毛泽东不仅对美国如此,对于苏联“老大哥”也同样如此。这就好比人与人之间,有钱人身边永远不缺竭力巴结的谄媚之人,多你一个,对于有钱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有钱人都是有弱点的,等到他不得不需要你的时候,你与有钱人的关系,才会变得以我为主的主动,而不只是有钱人的跟班。
毛泽东更多依靠广大的中国民众。一个政权只有牢固地建立在自身广大民众基础上,才能真正地独立自主。为本国民众谋利益,在任何时候都能理直气壮。即便在与美国讨价还价的时候,美国也没理由反对。而蒋介石的高官们、律师阿扁,一边央求美国,一边中饱私囊,得不到自身民众的支持,自己的地位其实并不稳固,只能靠与美国的关系来支撑。美国需要你的时候,可以帮你维护一点面子,让你当个独裁者也行;不需要你的时候,你什么也不是。蒋介石、陈阿扁的教训对于当今中国的某些精英来说,应该有借鉴意义。
独立自主与繁荣富强是辩证的。没有独立自主的繁荣不可靠,随时都会失去。从蒋介石到伊朗的巴列维、伊拉克的萨达姆,以及中东、北非国家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已一再证明这个规律。没有繁荣富强的独立自主也很难维持,随时都可能被人欺负,这样的例子也不少。追求繁荣富强有时候的确需要借助外部力量,但是,借助外部力量一旦变成要失去独立自主,那就很危险。毛泽东比蒋介石高明,在这个问题上,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从蒋介石到陈阿扁,他们的兴衰都得看美国的脸色,相当一部分命运都掌握在美国手里。律师阿扁可能比蒋介石更相信美国是全世界最好的国家,但是,美国最终还是抛弃了他,就像当年抛弃蒋介石一样。今天某些中国人褒蒋贬毛,无非是要走到律师阿扁的道路上去,以为傍个大款就能万事大吉。然而,即便真的傍上了美国大款,甚至做了美国的二奶、小三,早晚都会被抛弃。不光是被美国抛弃,还会被中国民众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