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过不少从科学方法论的角度论证中医是科学的文章，都颇受关注，这次也收获不少精彩评论，值得整理出来单独发帖展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思考中医的科学性问题，一方面是医学关涉人之生死大事，如果让一门本应有助于人类更好地增进自身健康的科学却反而被无知与偏见“逆淘汰”，这是何等悲哀之事？另一方面则是越是观察，我就越发现中医与经济学高度相似，将中医与经济学互相印证，对科学方法论的理解也会更为深刻。因为一直以来科学方法论都是先从自然科学那里获取经验、提炼规律，但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尽管都是科学，但肯定还是有不同之处，寻找更适合作为社会科学的经济学的科学方法论之特性，就不能只把目光囿于自然科学。有趣的是，中医研究的人体虽然按理来说属于“物”而不是“人”，但它的研究方式却与研究“人”的社会科学高度相似，大概是因为人体作为生命有机体，其特性更类似于社会而不是死物的无机体吧。

下面这一段讨论将中医的“可证伪性”说得很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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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铝金乙

大约是06年前后，央视专门做了两集，介绍印度发现了珍珠草能抑制肝炎，然后还介绍了各种萃取技术方法，和对抗病毒的观察效果，感觉只要加大投入，就可以找到像青蒿素那样的良药来对付乙肝。然后呢，十年了，有谁听到过什么然后吗？

即使知道那种植物有一些效用，要提炼出它的有效成分来，看来也是难于上青天，屠呦呦能提炼出青蒿素，是非常困难的，并不是有投入就一定会有产出的事

那时候我们给一个大三阳的朋友治疗，取得良好效果，药里边正好有珍珠草，看到央视的节目，当时以为可能是这味药起到主要作用。现在想来，那时老师只是用它作附药的一种-祛肝火，主药是用祛肝积的另两种。没针对五行配伍的药，想靠提炼针对某种病毒的某某素，就把复杂人体治好，是比靠经验或者中医理论找出的几把草的信息费用高出不知多少倍

奥派的罗斯巴德

合格的中医一看就知道是条死路。珍珠草是寒性，可以治疗热性体质的大三阳患者。如果该患者属于寒性体质，那必定越吃越病重。

又如肺炎，按西医需要用抗生素，有些病人用了反而加重，停药了反而减轻。（根据药敏结果使用抗生素，西医并没有错，但解释不了这种现象）中医认为，抗生素属寒性药，若该肺炎患者是虚寒体质，那么使用抗生素就是雪上加霜。验证:停用抗生素，改用温肺的中药，病情迅速好转。

我

你这例子很好，完全证明中医具有可证伪性。因为能说得出来可证伪的验证条件：如果所有患者使用抗生素都能治好肺炎（当然前提是没有药敏，符合西医的前提假设），中医关于阴阳温凉的这些抽象概念的理论（相当于经济学中的自私这抽象的假设）就被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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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的讨论里中医的科学性问题与经济学的相似之处混合在一起，就不特别地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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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飞虎

我两年前，患有一种很严重的慢性病。间隔几天就发作一次，那种滋味，在是无法言语。去过中国最好的专科医院，挂了最好专家号都束手无策。得到学友推荐一位很靠谱中医，望闻问切，就凭两个月中药，几百块钱，症状消失，现在已经快两年没发作了。从此成了中医粉。我是感觉现在中医跟经济学一样现状，骗子很多，但是高手也同样存在，就是信息费用很高。

我

是的，经济学里所谓的专家其实根本不靠谱的也占了绝大多数，这也使得经济学被外行质疑不是科学，与中医实在太相似了！

bowemfv

古代和解放前的民间中医都是在熟人间行医，就是城镇也是百年老字号店铺，政府不会干预，那问医的信息费用应该很低的，现在就是因为加入政府管制，加上从业者少形不成竞争市场，信息费用就高了去。经济学跟政府打交道最多，政府的行为受很多局限不怎么顾及市场效果，交易费用自自然就高了

徐永川888

谈起中医这个话题。最近看了张仲景<伤寒论>。中医的理论确实和西医完全不一样。西医所说的病，中医叫做症，在这个症背后还有一个病。中医辩证主要是通过望闻问切，结合症，辩出这个病。中医病名很多人没听过，比如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太阴病，少阴病，厥阴病。每种病都有不同的药方对应，甚至同一种病的不同阶段，药方都不一样。中药材属性主要分气和味，气属阳，味属阴，气有温热寒凉，味有酸甘苦辛咸。

举个例子，太阳病伤寒，发烧。应当用麻黄汤发汗驱寒，病即得解除。但西医只是抗病毒退烧，这种手法在中医理论看来是南辕北辙。受寒发烧是正气抗寒邪，应当顺势而为，助正气一臂之力，用热性药。打吊瓶却是寒性的，当把人的正气打压下去，也就不会发烧了。按西医说法，病好了。中医认为症没了病却更重了

我

这个不用看都知道。中医里说的五脏六腑跟西医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西医说的是具体的器官，中医说的是系统。像西医做手术切去一个器官，作为中医概念的那个系统仍然是存在的，不会因为你切了它就消失，但当然其功能会大受影响。

徐永川888

是的，当时翻译西医名词时，借用了中医的名词，乱套了。

我

你这个发烧的例子我在关于货币理论、宏观经济学的公理那篇文章里举过。

徐永川888

中医发烧分好几种，不同病因引起。我举第二种，少阳经，往来寒热，忽冷忽热，需用小柴胡汤。张教授少时得过，打架好了。这个用中医就解释的通，少阳病胆经，阳气不足，和寒邪在拉锯战，往来寒热，打架需要胆气，一战而好。西医就没法解释。

我

是的，在中医看来，同样的表症，完全可能内里有不同的病因。这也跟经济学很相似：一些表面看起来一样的现象，其实内里起着支配作用的关键的局限条件非常不同。像之前做过作业题的“付邮免费”，作为营销手段（短暂使用）与作为商业模式（持久使用）的成因是完全不同的。

徐永川888

是啊。真是很像经济学，有时答案对也有可能只是蒙对的。经济学和中医都更看重推理过程。前一段有个人孩子发烧问我，我觉得是麻黄汤就行，但是他找了医生开的是小柴胡汤，结果孩子喝药就吐了，早上起来发烧好了。这个就是蒙对的。因为吐这个动作导致孩子出汗，起到了发汗作用。事实上他的药刚吃就吐完了，也不起作用。

我

这例子举得好，在经济学界里一时一事蒙对的情况也多的是，所以要看推理过程与局限条件，要长久地看。

徐永川888

青蒿素，确实不是中医理论的胜利。青蒿素的发现只是受了中医药方的线索。青蒿素作为西药已经产生了耐药性。但是神奇的是青蒿（应是黄蒿）植物却不会。

我

很可能黄蒿能治病的成份并不仅仅是青蒿素，还有其它成份起到阻止病毒产生抗药性的作用。

barkleytm

中药几千年了，从来没有抗药性一说，伤寒论一千多年了，现在还是有效，原因可能在于人没有变，中药只是改变了身体能量的分配而已，比如说一个药入肝，性温，就是加强肝的能量，自然就要减少其他所有脏腑的能量，通过这样改变后，肝就有了足够的能量处理寒、湿等，寒、湿没了，病菌没了食物，自然就死了。西医的原理是杀灭病菌等，就像灭鼠，杀苍蝇，喷药过后，死了一大片，但是垃圾还在，马上又出来了。逐渐它们就抗药了。

maokeng12345

受寒发热是正气对抗寒邪，还真是这样，好像西医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发热是免疫系统通过提高体温来试图杀灭病菌。只是采取的方式不同，中医是要帮助免疫系统对抗，西医是直接送药进去杀菌。

徐永川888

不一样，高几℃度是杀不死细菌病毒的。而吊瓶是冰凉的，药性也是凉的。中医理论认为这种治法只会导致寒邪入里，成为一颗定时炸弹，时不时发作一下。事实上也确实有很多人隔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去打吊瓶。西医认为是又得病了，中医认为上次就没好，这次只是复发而已。有点像经济危机时发钞票，缓过一阵，又爆发更严重的危机。

yblues007

要出汗，捂被子喝热水就行，喝什么麻黄汤嘛

徐永川888

麻黄汤是伤寒论经方。理法方药都有根据。自己捂被子喝热粥喝生姜红糖葱白水，就是替代麻黄汤，道理还是用的麻黄汤的道理。麻黄汤简化版。热水的发热效果差，尽量用热粥。人的体质不同，有人发汗容易，有人用简化版就难发汗。就需要正版麻黄汤。有的人寒邪太重，麻黄汤都嫌力量不够，改为大青龙汤。

所以要辨证。麻黄汤对应的太阳病，小柴胡汤对应的是少阳病。不是所有的发烧都是发汗治疗。阳明病发烧就要清热，白虎汤。尽管都是发烧，一定要通过辩证，认清是太阳病、少阳病、阳明病，才能施治。中药吃反了，一样的起反作用，而不是像宣传的副作用小。

barkleytm

个人感觉中医的基本假设是身体能够自愈，西医的基本假设是消灭有害的东西后，身体就好了。

基本假设都不一样，怎么融合呢，只能分开发展。

我

身体能够自愈，类似于经济学上说的市场自发运作就能把事物调节得很好。这个不算基本假设，是自私加价格作为竞争准则的结果。

猪猪夷希微

对啊，中医自愈调节，就像市场经济市场调节。市场经济里流动和调节的是价格，中医里面流动和调节的是气血。沿各路经脉运行的气血，一旦失衡，就会在脉相等特征上表现出来，然后对应可以人为干预。

barkleytm

中医认为身体都是靠自己治疗好的。药物，针灸，按摩等等只是调整身体能量的分配，高明的中医，根据患者的状态，症状，判断患者身体的能量分配出现什么问题，用药物等手段改变能量分配，然后身体就自愈了。所以中医有养生一说，就是要按照身体的规律生活，这样身体的能量就会充足，分配就不会出问题。因为中医这样的特性，所以西医原理就理解不了中药，因为中药是调整能量分配为主的，拿着中药和病菌放在一起，没有任何效果，因为效果是作用在人身上的。

所以中医根本不可能废医验药，医是根本，药是枝末。药和穴位等都已经了解的比较清楚，主要是对不同的症，需要不同的药物和穴位去调节。当然最大的药，是提升身体的能量，就像提高国家经济实力一样，实力强了，税收自然多了，街道卫生，配套设施建设等等就有钱去做，并且做的很好了。身体也是这样，能量强了，自然大家都能分配到足够的能量干活，血管的堵塞，里面的垃圾也就更好清理掉了。

wwrbadtc

赞同，既然西医和中医的基础假设、理论体系都不一样，那么中西医就是无法结合的了。但是不论中医还是西医都是针对生病的人体进行治疗，所以另一种提法——中西医配合，优势互补，建立医学共同体——就更符合实际。

举两个极端的例子：比如西医使用抗生素治疗结核分支杆菌引起的结核病，就是又快有准又能治本。而对于癌症等恶性肿瘤来说，西医的化疗基本上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疗效是有目共睹的差。这种情况下，中医的以整体观和注重个体差异为指导思想的辨证方法就具有优势了。治疗上偏重于调节患病脏腑气血功能，调整机体内外环境以达到新的平衡为目标，效果往往比西医的好。

大学教科书中对中医理论的解释上模糊不清的地方太多，现在解读伤寒论等经典采用的最多的是以方测证法？这种方法被很多人认为就是套套逻辑，根据所使用的药物开反推患者会有什么样的证状。听上去解释的很完美，但要么是特殊理论，要么是模糊不清，要么是局限条件无限定，不具有被事实推翻的可能性，对于临床基本上没有多少指导意义。

我觉得中医的基本理论很玄，显得很简单，但与经济学一样，导致个体生病的局限条件非常复杂，重要的局限很容易就被忽略掉了，名医的天赋高，经验积累的丰富，找关键局限的能力比一般人高而已。

我

听你这么说，恐怕是因为后人对伤寒论的理论基础已经失传了，所以才出现这种以结果倒退原因的套套逻辑，重新寻回理论基础才是根本。按你说对伤寒论的解读，中医作为一种理论而不是治疗工具，确实是已经出现失传的情况了，非常可悲！

徐永川888

李老师，我确认没失传。他只是没见过真中医大师。中医的复兴也在民间，不在院校，和经济学又一样了。说起经济学，中国是重镇，这是因为张老李师等这一脉力量。其他报章常见的经济学家的水平往往会让人对学术悲观。中医也是如此，民间也有高手在努力复兴中医。院校派中医经常被调侃。和经济学的处境很相似。星星之火会燎原的。好的中医我见过，思维推理清楚，所以我有信心。

奥派的罗斯巴德

我也从事中医多年。

中医的基本假设应该是:气。生命的本质就是气，气聚则生，气散则死。气有自动恢复平衡的功能。

西医问中医:气在哪里？问错了。气是不需要验证的，只需要接受。

气是无形，脏腑有形。无形生有形。这也是中医的公理，不需要证明。

中医理论的缺点在于，概念不够明晰，推理的路径不严谨。名医对于自己成功治疗的案例的解释不够一般化，特殊理论太多。我想，借鉴张教授的思想，或许能突破。中医的理论就像经济学一样，需要重写。很期待中医界出现张五常式的中医解释。我们这些中医师，就像商人只会做生意不懂理论。

barkleytm

我所说的能量就是气，只是我觉得气很虚，能量更加直接。气聚就是增强能量，气散就是能量丧失。能量能够自动平衡，中药，针灸等就是调整气的分配。能量是无形的，脏腑有形，脏腑没有能量，就无法工作和清除垃圾等。

我

基本假设不需要真实，虚不虚是不要紧的。能量这个概念只不过是从物理学搬过来，大家信服物理学而觉得比较可信而已，并不见得它真的就比气的概念更合适。

_光之炼金术师_

物理学里其实也有这种“非真”的基本概念…牛顿当年提出万有引力定律的时候，虽然成功解释了大到天体运动、小到苹果落地等一堆物理现象，但他并没有说清引力的本质是什么、引力是如何产生的，只是大家都能在这个基本概念上达成共识。

后来物理学家发现引力的成因跟其他力不同，爱因斯坦更认为引力其实是质量对空间的扭曲。学术界对引力的本质至今都众说纷纭。但不管结论如何，都不会抹杀"引力"这概念的历史意义。因为对牛顿那个时代，这个非真的概念简单清晰、易于验证、解释力广，是科学而实用的理论

我

是的，力这个概念本身其实是很虚的，大家现在觉得它很实在只不过是物理学的解释力太强大了，强大到大家觉得它都不会是错的，就把正确直接当事实了。

_光之炼金术师_

哈哈，之前我跟donots私聊时就说物理学里的力很可能不是确有其物，而是像需求量一样、被人类发明出来的意图量。其实人类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力"，能观察到的只是物体的形状和运动状态发生改变。测力计直接测得的也不是力，而是弹簧的形变量或物体速度的变化率（加速度）。牛一定律就很虚，说“力是运动的成因”，这跟说“上帝是运动的成因”没啥区别。但牛二定律F=ma就把很虚的力与质量、加速度这些客观事实联系起来，使之能够验证，正如经济学的需求定律那样，将很虚的需求量与客观的价格联系起来，从而能够验证自私假设（按：这一段被百度误删，我是凭记忆追述的）。换句话说，力是我们用于解释世界的工具。未来人类对物质世界有了新的认识，说不定会提出更简单、解释力更广的工具来替代“力”的概念。

上将马弓手

在不了解理论的情况下，废医验药不但无益，而且还有害。

说个实际的例子。

有些中医，专治某一类疾病，而且可能是当地祖传的名医。但是他治病，不是知其所以然，而是以“祖传秘方”，以常年的经验证明此药有效，因此一直用下去。这其实已经是“废医验药”，因为他不需要懂医理，只要知道这种症状用这种药就可以治病。但是这种治疗方式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这种做法，实际是“风水派”做法，以数据论真理，完全无法应对局限转变。有些药，可能用了几百年都有效，但是到了某个时间，突然无效。最常见的例子是不孕不育，因为古代结婚早，生活条件又差，不孕不育常常是因为肾气虚，所以对应的“秘方”，往往是补肾壮阳。但是现代局限转变，多数人晚婚，此类方子多数会失效，甚至可能出现反作用。

此类医生往往是某类疾病的专家，可能真的有些道行，不一定是卖药的骗子。但是没有深入研究理论，只是长期使用经验治病，因治好了不少案例，飘飘然，最终被经验所误，栽了跟头。

纯粹以西医方式研究中药，是有效的。把中药的成分提取出来，用化学的办法一个个分析，说能杀什么菌，补什么元素，治什么病，做成中成药，这是有效的，只是这与中医无关。纯粹以中医方式研究中药，当然也有效。但无论哪种方式，研究药物，要么通西医医理，要么通中医医理，不能“废医”。不通医理贸然以结果论有效无效，早晚要闯大祸。

屠呦呦只是碰巧撞对了。

dfuuun

屠不是碰巧撞对了，是用西医把式在中医炒瓢里做了一道菜，背后既没有西医的解释（但能过西医的检测），也没有中医的理论（故现在有了耐药性）。

我

按上将对“碰巧撞对”的定义，你说的那个比喻就是碰巧撞对，因为并无理论支持，纯属找啊找，找到了。当然因为有中医典籍的指点，背后其实是用了中医理论的，但这那是属于我的文章里类比的学生在百度上搜答案那种，答案本身当然有理论在背后支持，但抄答案的学生是不知道的。因为不知道答案背后的理论，即使抄对了，也是撞对，因为说不定有可能是那个理论是错的（或不适用于这道作业题），抄会是抄错的。

wwrbadtc

我想很多民间中医就符合你说的这种情况，一招鲜吃遍天。但归根结底，所有临床问题其实都是理论问题，民间中医的理论素养一般不会太高，要传承中医理论，学院派的教育还是不能抹杀，就像经济学的理论，高手在民间吗？

我

学院派不等于就是真正的理论派，反正以经济学而论，伪科学的比例还更高一些。中医的传统经验显示，更适合中医教育的是学徒制而不是学校教育，所以比经济学有更典型的高手在民间。

我

老师说的是，但学院派不一定是说主流派，另外学院教育是近代才开始兴起的，这么短的时间做检验真不能轻易下结论孰优孰劣。清代御医吴谦可看作清代的学院派了，他主持编写的医宗金鉴被现在的无论民间中医还是学院的老师都推崇备至

中医还有一点与经济学不同，中医是自然科学，不论学院派还是民医你再说得天花乱坠，临床水平不行是得不到认可的，每个病人就是一组具体的局限条件，应用你的理论治不好病直接就被证伪了。部分临床水平不错的学院老师将他们的理论总结提炼，教授给学生对中医的传承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我

谁说学校教育在近代才出现？古代的私塾就是学校教育，公立学校才算学校？学徒制是“干中学”，一边打工一边学，与私墪是明显不同的教育模式。

上将马弓手

你想错了。学院派和学徒制的差别，并不是有没有接受正规教育。学校里的也有理论一窍不通的，学徒里也有正儿八经听理论课的。学院制和学徒制的区别，是学院派不是市场竞争，而是学术竞争。学徒制是市场竞争。

交易费用高低决定了选择学院还是师徒。若是对局限条件的考察越是依赖，越是师徒制占优，反之，若局限条件有限，则学院派占优。这就是为什么基础的理论研究往往是学院派占优，因为理论是可以不考察局限，而将局限条件视为假设分情况讨论。但是一旦进入市场，考察局限重要，立刻转为师徒制占优。任何大学生毕业，进入公司都先有个带教师傅，这就是师徒制，因此时实际应用对局限考察重要。这并不是学院派和师徒值孰优孰劣，而是各有所长。公司培训也有上大课讲理论的

中医是师徒制占优，并不是因为他是否是自然科学，而是因为中医理论不复杂，反而是局限考察极难，所以师徒制优于学院派。至于临床水平不错的医生将他们的理论总结传授，当然是好事，但不代表这就是学院派。

看一个人是否是学院派，不是看他的工作是否是搞理论的，而是他的工作是否针对市场实际情况。师徒口传的有可以总结理论，学院老师也可以举市场实际例子。正如中医讲阴阳五行，但不代表一个人使用了能量、碳酸等西式术语就不是中医了。

技术会进步。古代煎药用砂锅，如今用电热壶熬药的比比皆是。我问过中医，说并不影响。再问药用微波炉加热是否可行，答曰最好不用。因为微波炉对中药的影响尚不了解。说明中医用西方的技术不代表这就不是中医了，只要不反中医理论就行。

一个人是否学院派，也是要看本质上他的竞争是否是学术上的竞争（如比拼谁的论文量大，谁的难度大，等等），而不是他是不是搞理论是不是在学校里教书的

wwrbadtc

你说的有道理。比较而言中医的理论应该算简单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民间中医，而民间西医或民间物理学家就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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