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第一集:仁爱社会
这一集对于学过正确的经济学的人来说丝毫不感意外,因为西方国家的“真•工会”就是那么流氓无赖,理直气壮做社会寄生虫(蚕食租值),所以这一集更好玩的是看弹幕的撕逼。明明面对那么明确的剧情,还是有弹幕硬是坚持这样牛皮哄哄的工会才好,是必要的制衡,还说中国没这样的工会所以工人才拿着低工资,完全无视中国的经济增长横向比较远超英国这老大帝国,而纵向与自己比则是再底层的劳动力的收入也水涨船高远胜往昔。到撕逼差不多结束了,弹幕稀少了很多的时候出来一条长长的弹幕,说也只有英国那样已经富裕起来的国家能玩得起这种工会游戏,TC是玩不起的。这无非是隐含地指出了,租值庞大,才供得起租值蚕食。但所谓坐食山空,今天玩得起,这样一直玩下去,迟早有一天变成玩不起。有钱就是可以挥霍的理由吗?
隐藏在这条医院工会主线的后面,本集还有一条主线是收容古巴难民,更是让人一下子联想到就在眼下越深越烈的中东难民问题。历史总是在重复又重复,看着三十年前的政治讽刺剧,怎么却觉得处处都在毫不过时地影射着现在的政治呢?弹幕都在崇拜编剧的“远见”,其实只是人类的愚蠢永远都是这么如出一辙而已。
第二季第二集:无功受禄
又是削减支出的梗,这都第几次成为剧集的中心内容了?这次哈克想了个完成5%的经费削减任务者才能获得勋章颁发的批准的新招,虽然经了一些波折,最终没有真的把二者挂钩,但如此一吓一唬,还真的成功地实现了削减经费的目标。但回心一想,这其实不就是中国从企业到政府都盛行的“绩效工资”嘛!再仔细看那5%的经费是怎么削减的——有的是出售地产,有的是推迟新设备购买……这全是不可持续的做法,也治标不治本!分明只是一次性做一下样子来搪塞哈克这“麻烦”的领导,哪里值得高兴呢?
至于用外国留学生的学费来弥补本国学生的学费优惠福利造成的大亏空,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也不是什么可持续的办法。近年来世界经济危机持续深化,英国最终还是不得不对本国学生也大涨学费,学生再怎么示威抗议也没用——没钱就是没钱,除非哭闹就能变出钱来。从这些真实的情况来看,英国的制度其实还是比欧洲大陆国家的制度更有在危机压力下应变改革的能力。这应该是因为欧洲国家呆在欧元区里,还可以蚕食经济实力较强的德国来度日;而英国没有参与欧元区,自己的难关必须自己去过,财政捉襟见肘的问题必须解决,再怎么不想削减经费,没钱就是没钱,不开源节流还能怎样?
当然,此剧的拍摄时间很早,可能撒切尔夫人执政多年、推行改革卓有成效之前的患着严重的“英国病”的英国政府确实是像这部讽刺剧所描写的那样吧。但最终撒切尔夫人还是改革成功,说明英国的制度在骨子里根子上还是有药可救的。
第二季第三集:死亡名单
这集还是在重复第一季就拍过的个人私隐与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转肽”的事。不过这集确实比第一季的那一集要好笑得多。
这一集倒是有个“疑点”:哈克上了“死亡名单”到底是小汉编出来吓他的,还是真有其事呢?从小汉出乎意料之外地爽快答应哈克要求增加监听门槛的态度上,似乎他另有“阴谋”,而“死亡名单”的事又正好在他故意“泄露”机密给媒体之后,总觉得隐隐有古怪。但最后此事却又早早收场,而不是拖到哈克明确地拒绝了媒体之后才落幕,时点掐得这么不好,又不像是小汉的故意为之。再说要出动到军情五处的特工们如此大规模地配合小汉的“演戏”,也不太合理。
这一集有个笑点,其内涵其实也在以前的集中出现过,那就是把公务员看得比政客更“高级”——这高级不但指更聪明更能干,也包括地位更高。当哈克知道自己身为在野党时被严密监听,自然非常不爽,却见小汉对此很淡定,就反问:你没被监听过吗?小汉的表情堪称震惊,问:我怎么会被监听,我是公务员啊!我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小汉这句话的潜台词是“我的地位比你这政客要高,你会被监听,我怎么可能被监听?”可是那个时点上出现的大量弹幕显示很多观众都误会了,以为小汉的意思是“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公务员,不是你这种大人物,特工怎么会费时间监听我?”但剧情发展下去,证明我的理解才是对的。因为小汉其后振振有词地解释公务员是严格精选出来的,对国家绝对忠诚;但官员却是首相随机选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报答其私恩,或是故意选个无能之辈以免真正的贤人能上位,所以当然不能跟公务员比了。
更有趣的是其后的发展。哈克争辩官员也很忠诚可靠,小汉反问你觉得你的内阁同僚都不会泄密吗?哈克正犹豫不答,小汉进一步追问你觉得在野党那些人能保密吗?哈克立即给予否定回答。然后接下来哈克那天晚上就跑去跟媒体“透露”内部决策,想借媒体挑动民意来“助攻”他推行其政策主张。他自己这“泄密”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已经对小汉信不过政客的忠诚作了一个事实胜于雄辩的验证。而在与媒体讨论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含糊描述信息来源时,又透露出那一周里就已经有两个内阁官员向媒体透露消息,其保密之差有如筛子,着着都是支持着小汉对政客的不可靠性的鄙视轻蔑。
第二季第四集:缘竿而上
这一集是我看的过程中虽然忍不住一次又一次为里面的妙句大笑——即使为了看弹幕而重看第二次的时候也没因为刚刚才看完一遍、有充足的心理准备而不笑——,但其实整体的心情是非常、非常、非常的沉重!之前第一季有一集哈克被“欺负”得很惨,同情哈克的观众在弹幕里说其实这集看得很心塞,但像我这样不会轻易代入剧中角色、异常超脱的观众当然不会有这种情绪。但这一集就真的是看得我很心塞,明明是哈克难得地对小汉“大获全胜”,但因为小汉是正确的,其决策意向是真正代表国家利益的,看到平日总是一股子天真无邪、理想主义的哈克居然却在这真正关键要命、需要他为了国家展示魄力去做出“正确但不受欢迎”的决策时,他居然反水,结果还竟然是“邪胜正”了!
看这一集很心塞,还因为它真是太现实了!以前各集虽然各种黑各种自嘲,但与中国的现实还是颇有距离的——与英国的现实大概也有些适度的艺术性夸张——,所以可以怀着一种“看戏不嫌事大”的旁观者心态来饶有趣味地看里面的政客一会儿无知,一会儿无耻,一会儿无知兼无耻。但是这一集太不一样了,它简直就是在刻画着当下的中国。尽管剧集一开头时有弹幕说英国是国家与政党分开——言下之意是政党利益与国家利益不一致,所以政客会将政党利益排在国家利益的前面——,但中国是国家与政党合一,所以这一集里发生在英国的情况不会发生在瓷器国(中国)。但随着剧情发展,不断地有弹幕提及反转基因、反PX的事情,纷纷都说实在是太像了,太像了,太像了……中国也越来越丧失作为“领导”是要领导民众而不是“跟随”民众的这种真正是属于政治家、而非政客的气魄,长此以往,新事物无法出现,经济自然只有越来越差的份。正因为它是如此贴近中国当下的现实,不得不让人联想到中国的未来岂不是也要像英国这老大帝国那般步上日益衰退的下坡路?
这一集金句甚多,简直就是对“民主”最赤裸裸的揭露,而且正因为与现实充分对应,让观众都没有在弹幕里说这是“黑”,而是承认这就是事实本身。这一集,是第二季最佳的一集,跟第一季最佳那集(第三集)相比甚至更佳,因为它从头到尾都太现实了,不像第一季第四集只是有些片段特别深刻。其实我感觉第二季跟第一季比,整体水平是有所下降的,很多桥段只是在重复第一季,但这一集却不但没有重复,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太现实了!
因为现实,所以优秀;但也因为现实,看得我太心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