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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
作者:托马斯�彼得斯 申领版权
2016年03月06日 共有 551 次访问 【添加到收藏夹】 【我要附加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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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文化和共同价值观对公司的整合相当重要,从这个意义上说,进化的管理对于公司保持适应能力,也同样重要。

我们面临一个相当大的难题。当代的大多数理论不够紧密,也不够松散。理论不够紧密,不足以考虑共同的价值观和文化如何成为目标和稳定的主要来源。而且,当代大多数理论也不够松散,无法考虑到相对较为松散的结构和对新管理逻辑的需求,以确保大型企业随时保持适应能力。这些理论反而习惯性地提出结构性的规则和规划方法(这些都是僵化的形态),以抑制这样的需求。

大型组织本身的复杂性,让这些现象成为难以避免的问题,但是卓越企业却能因地制宜地成功避免这些问题。大型机构太过复杂,无法以规则手册管理,管理者为了简化这些问题,便运用少数涵盖核心目标的主要价值观。在大型企业里,适应也是非常复杂的难题,不能依规则管理,所以敏锐的管理者会鼓励“盲目的变化”(只要是好的尝试都会获得鼓励,不论成功与否)以满足概率法则—结果有许多触击球,偶尔会有双杀,十来年说不定会出现一次全垒打。

我们需要新的语言,为管理学增添新的词汇,其中包括暂时性的结构、项目小组、流动性的组织、小而美、渐进主义、实验、行动导向、模仿、积极尝试、无正当性的变化、内部竞争、嬉戏性、愚弄的技术、产品推介人、走私、阴谋集团,以及影子组织。这些比喻都和传统的说法大相径庭,隐含着缺乏方向以及急需行动的意义。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新的比喻和模式,让这些名词成为有意义、连贯、容易记忆的整体。

前面说过,马奇除了提出“垃圾桶”的比喻之外,还提出一种决策模型。在该模型中,“各种问题、解决方案、参与者以及抉择的机会”混淆在一起,偶尔会产生决定。而且他还说,“(我们)需以愚蠢的技术弥补推论技术,让个人和组织无须充分的理由就可以采取行动。但不见得永远如此,也不见得是通常,而是有时候,人们在采取行动之前是无法思考的。”马奇指出,在这种系统之下的领导者扮演不同的角色,“这比较像是探测异常信号的监视器,而不是寻找特定数据的分析师”。马奇以较为吸引人的方式下结论:“这种管理组织的愿景相对而言比较温和。它假设组织需要驾驭,而不是推动,而且领导的效能往往取决于能否掌握介入的时机,让自然的组织流程机制充分发挥干预的效果,而不是彼此抵消。”马奇用了很多比喻,最可爱的一个是:“组织设计就好比建立防雪墙,引导雪花堆积的方向,而不是像堆雪人”。

韦克则以“松散联系的网络”来说明适应力。他表示,大多数管理技术都误以为应该采取严密的控制,亦即下令或是宣示政策,大家就会自动遵守。韦克表示:“我们越思考组织的细微之处,就会越发质疑命令的真正意义,而且更加相信命令的普遍前提(命令有效率,是经过规划的、可以预期的,而且是经过考验的)不太可能是成功进化的条件。”他表示适应力的核心有两个进化流程,“没有道理的变化很重要。我最为认同有目的的变化”。他接着主张,“回顾式意义建构(retrospectivesensemaking)是主要的比喻”,也就是说,管理层主要的任务在于事实发生之后,从组织里自然发生的“实验”中加以选择。其中成功且符合管理层目的的,则在事实发生后(回顾式意义建构),被标示为新战略方向的先兆。至于失败者,则是试图从“贫瘠、肤浅的环境”学习的牺牲者,没有什么值得效法之处,几乎没有“好的尝试”。韦克因此下了这样的结论:“从来没有人能自由完成自己无法设想的事情。”他也援引萧寿华(GordonSiu)一个绝佳的实验来印证自己的论点:

如果在一个瓶子里装进6只蜜蜂和6只苍蝇,并把瓶子水平置于窗边,瓶底朝向窗外,你发现蜜蜂一直努力不懈,试图找出玻璃瓶的出口,直到筋疲力尽而死为止。可是苍蝇却在不到两分钟内,就从另外一端的瓶口成群飞出去……它们(蜜蜂)趋光,具有智慧,但一直徒劳无功,正是这些因素使然。它们显然认为一定能从最亮的地方找到出口,所以照做不误,其实不然。对它们而言,这个玻璃瓶超自然的神秘性是它们在大自然中所未见过的;它们从来没有碰过这种无法穿透的环境;它们的智慧越高,这个障碍就显得越发无法理解、越发奇怪,而且不得其门而出。苍蝇没有什么大脑、逻辑,不会朝着光成群飞去,只是四处飞舞,最后却能找到释放自由的出口。这个例子显示出单纯能获得幸运之神的眷顾,比较聪明的反而会筋疲力尽而亡。

韦克最后的结论是:

这个例子是说,实验、坚持不懈、不怕错误、风险、即兴创作、单一最佳方式绕行、僵化以及随机性,都是为了适应改变。松紧之间的对比最为强烈。造成差异的因素包括:方法和结果之间的关联、目的控制行动的程度、通过模仿相近者来找到解决方案、意见回馈控制搜寻、先前的行动决定后续的行动、过去的经验限制目前的活动、逻辑主导探索,以及智慧影响行为的程度,都有所差异。在这个例子里,行为者之间宽松的关系,让它们有机会找出成功克服环境重大挑战的方法。每只苍蝇和其周遭的苍蝇以及本身的经验,都没什么关联,可以进行无数的尝试,最后终于找到逃脱的办法。在这个例子里,宽松是个宝贵的资产,不过“宽松”何时、如何造就成功的改变,以及如何调整变化以适应宽松的现实面,则不是十分明确。

韦克、马奇以及其他学者都醉心于古典学派进化流程在组织发展中所扮演的角色。他们将企业和环境需求结合起来,向来都得到经济学家的肯定:如果企业不保持稳健、无法满足环境的需求,就无法生存。广义来看(尽管大多数管理层对此都感到不安),这项理论的确有道理。当今的《财富》500强企业,五六十年前大多不存在。在美国,过去二三十年间民间企业新增的就业机会当中,2/3来自员工不到20人的企业,全部都不是过去二三十年间的《财富》1000强企业。美国的汽车产业巨擘曾经所向无敌,可是现在我们不禁怀疑,能够生存下去的会不会只剩一家。


1960年,哈佛的李维特在《哈佛商业评论》名为《营销短视症》(MarketingMyopia)的文章中指出,每个产业都曾经是成长型的产业,可是天不从人愿,后来往往陷入恶性循环之中。业界管理者在尝到持续成长的甜头后,往往认定以后会继续成长,以为公司的产品无可取代,大量生产绝对有好处,产出增加必然能持续降低成本。所以他们只专注于审慎改善、制造成本降低的产品。这些因素都导致企业停止成长,甚至失败。

经济学家伯顿·克莱因在《动态经济学》(DynamicEconomics)里也提出经过仔细研究、非常类似的观点:“如果产业已经达到成长迟滞的阶段,则进步通常不是来自这个产业里的主要企业。事实上,在成长较为迟滞的产业里,产生新S曲线(主要的新成长模式)的50多项发明(他研究过20世纪50项主要的突破性发明)当中,没有一项来自产业里的主要企业。”吉尔德也阐述了克莱因的论点:“企业在产业里致力创造最具生产力的流程,结果往往会损害他们的弹性和创造力。”

市场会不断进化,适应力极为重要,几乎没有大型企业能够置身事外。我们研究的卓越企业大多无法永远维持繁荣兴盛,我们只能说,他们比大多数企业更悠久、更成功,比大多数公司更能兼顾规模和适应力。

我们相信,这主要是因为他们刻意在公司内部播下进化的种子(管理学者近年才开始注意到这个领域)。卓越企业是学习型组织,不会被动地等待市场接受,而是会创造自己的内部市场。(有位分析师表示,IBM掌握90%的市场占有率时,真正的管理奥秘在于营造令竞争对手恐惧的阴影。)卓越企业建立各式各样的管理模式,力求避免僵化。他们进行更多的实验,鼓励多加尝试,允许小规模的失败,保持精简,和顾客互动更频繁(包括公司的每个部门),特别是老顾客;他们还鼓励内部竞争,允许有成果的仿效和重复;使环境信息丰富,促进成功点子的散播。有趣的是,没有几家卓越企业会把他们的用心挂在嘴上。惠普、3MDEC、王安、强生、布卢明代尔等杰出企业,对管理层在协调这类流程方面所扮演的角色更是三缄其口。他们一看情况就知道那是什么,而且也能找出恶化的端倪。不过他们跟我们一样,并没有完整的语言来说明这种现象。哈格蒂几乎让德州仪器的每个人都利用其OST系统将创新制度化,不过由于德州仪器具有井井有条、如系统般的本质,它所显示出来的,并非鼓励持续调整,而是压抑。

管理大师德鲁克多年前就预料到适应力的重要性,他在《不连续的时代》(TheAgeofDiscontinuity)一书中表示:“商界人士必须学习如何建立及管理有创新能力的公司。”《经济学人》副总编辑诺曼·麦克雷则暗示:“我认为美国大型企业依然是世界上最具效率的企业,因为他们懂得不断进行组织再造。”长期研究商业战略的艾格尔·安索夫表示:“……我们可以预期,结构将不再是界定组织能力的主要元素。结构将成为变革和非变革(unchange)的动态促进元素,也就是‘有组织的混乱’(organizedchaos)最终的模式。”这让我们想起,当初为各大矿业公司研究探勘部门的成败,并为客户提交报告时,所有成功的探勘业者都认为“最重要的就是有组织的混乱”。我们的同事安德森在这项研究初期的报告里,描绘卓越企业的特质为热闹、生气蓬勃的环境。

这好像更加强了卓越企业“小即是美”、“小即有效率”的哲学。我们发现的种种现象,其分裂和混乱的程度远超出传统智慧的范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规模经济怎么了?这些企业如何具备成本效益?他们难道不知道经济学的学习曲线吗?《Science82》在“当时这好像是个好主意”的单元里指出:

福特汽车公司10年前建厂生产V-8铁铸引擎,年产量达50万吨。本着大量生产有助于降低成本的原则,这座工厂高达4层楼,面积相当于72座足球场,可是设计却过大、过于专门。当更轻型的引擎问世时,福特发现,要为这座庞大的工厂增添制造设备,将会所费不菲,于是关闭这座工厂,回头采用已有30年历史、比较小型的工厂。

这些卓越企业了解,在小得令人惊讶的规模之外,规模不经济(diseconomiesofscale)似乎正全力反扑。1980年初,我们向惠普研发部门副总裁约翰·多伊尔报告初步的研究结果,表示我们访问过的表现最杰出的企业(其中包括惠普)似乎将其部门和工厂“局部最优化”(suboptimizing)(定期进行组织再造,让单位和工厂的规模小于市场要素或是规模经济所需的程度)。我们虽然将此视为有益的要素,但他无视我们小心翼翼选择表达的字眼。他坚持说:“对我们而言,你们所谓的‘局部最优化’就是‘最优化’(optimal)。”

本书其余章节提到许多案例,这些案例的组织并不像其他书中所说的那般井井有条。小即有效的理念似乎是贯穿这些案例的主旨。我们发现许多部门、工厂以及分店的规模都小于成本分析师建议的程度。我们发现了“模拟创业精神”(simulatedentrepreneurship),德纳的“店长”(其实是厂长)就是很好的例子。德纳大约有90名店长,他们采取分权制度,而非采取古典学派的经济理论。也就是说,他们各有自己的成本会计系统,各自决定采购事宜,各自掌控人事政策。我们观察过许多家公司,发现10人的工作小组通常比设备完善、动辄数百人的研发部门还要有创意。我们从各种案例里发现内部竞争、不同小组致力于相同的目标、产品线复制和重复,人们勇于尝试并且因承认错误而自豪,因为这些错误具有实用价值。我们还发现无数小型、行动迅速的工作小组,这些企业案例所采用的质量圈远远超出美国当时的一般企业。这些企业案例比较少采用标准化程序,而且更愿意放手一搏—“只要有道理、有效用,员工可以任何方式来做事”。

我们相信这些发现动摇了一些重要的理论根基。我们发现的“分裂”即分解成可以管理的单位,远超过其他学者所宣称的程度。以目前的理论来看,小即有效率的观念通常是用在小公司的创新发明中,可是在大多数卓越企业里,管理实务也多半拥护这样的信条。有趣的是,我们越是深入探讨这个现象,越觉得缩小工作团体不仅是提升效率的途径,也是公司适应和生存的媒介。

宾州大学的奥利弗·威廉姆森是效率理论的顶尖学者,他的著作《市场与公司的等级制度》(MarketsandHierarchies)极为难以阅读、理解(作者在前言里也承认),所以未能获得应有的重视。威廉姆森主张,传统的规模经济学说严重低估“交易成本”,亦即沟通、协调和决定的成本。这跟我们先前所说的论点相呼应:员工人数若呈算数级数增加,沟通等方面的复杂度就会呈几何级数增加,许多要素需要彼此协调,所以协调的成本通常会让技术带来的规模经济徒劳无功。越来越多的实证支持了威廉姆森的论点。

威廉姆森的理念和我们观察到的现象十分接近,但其中有个重大的差异。他把世界视为非黑即白,如果从交易成本来看,某项事务交由市场处理(譬如外界人士),效能可能优于交由管理层处理,此事就必须外包进行。举一个小例子说明。在大型专业写字楼里,为植物浇水好像是不起眼的工作,可是要决定什么季节适合种植哪种植物,而照顾这些植物会占去内部人员相当多的时间。所以,外包给专门业者负责这份工作,会比较合乎成本效益(提供这种服务的通常是有眼光的聪明创业者,他们知道照顾植物有多么令人伤脑筋)。我们相信,公司内部具有完整的市场选择。IBM、惠普、3M、德州仪器、麦当劳、达美、菲多利、特百惠、福陆工程、强生、DEC以及布卢明代尔高层主管的做法都明显地反映出,各式各样的市场能在公司内部顺利运作。宝洁从1930年起就采用内部竞争的政策,斯隆更在20世纪20年代初期时将此政策应用在通用汽车公司内部。

这种做法牺牲了整齐划一,却获得了效率。事实上,收获不仅限于效率。大刀阔斧地缩编,企业才能快速行动,并从错误中学习。通过实验和犯错,发现意想不到的成果,新的战略方向也随之出现。

我们深信,大型企业不再创新,主要还是因为过于依赖大工厂、顺畅的生产流程、整合的运营、大型技术计划、严谨的战略方向。他们忘了要学习,也不懂得容忍失误。他们忘记当初公司能够成功,是因为公司文化鼓励行动、实验和不断地尝试。

事实上,我们相信,真正有适应力的组织会以达尔文的方式进化。公司会尝试、实验、容忍错误。也就是说,他们会促进自己的变化。有适应力的企业会学着迅速淘汰不适合的东西,保留扶植可行的方法。我们认为,“适者生存”的企业所拥有的创造力,都不是靠精准规划达成的。这些组织就像马奇所说的防雪墙,引导尝试、实验、错误,从大致正确的方向中偶尔发现重大的成果。我们的同事李·沃尔顿认为,管理层的主要任务其实是“往大致的西方放牧”。

有人批评我们以达尔文主义作为比喻的做法是画地自限,自我局限于小型、逐步的创新之中。批评人士认为,IBM360系统之类的大型突破产品,需要“背水一战”般地精心设计。我们想要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这个论点极为容易以理论和实证加以反驳。从狭义逐步解读的进化理论来看(也就是逐步进化),这些批评人士的论点并无依据。譬如,顶尖的进化生物学家史蒂芬·古尔德就认为,人脑进化是随机进行的,根本不是逐步缓慢进步的。自此之后,情况就不曾改变。当然,重大的成功变化比起小型变化要稀有得多,不过这绝对是我们所期待的。不论如何,根据古尔德的说法,根据进化模式,重大的进展无须依靠全知上帝或精确规划。

事实证明更是令人惊讶。经济学家克莱因与其他学者在许多研究中都证明,在产业里,带来重大进展的人“从来都不是”产业领袖,反而是发明家或小人物,即使在钢铁和铝业等枯燥的产业里也不例外。而且,我们本身的研究也显示,从麦当劳(早餐菜单占了大约40%的业绩)到通用电气(工程塑料与飞机引擎),绝大多数重大商业突破都是来自一小撮主流之外的狂热分子。另一位长期观察这个现象的学者也指出,IBM过去二三十年间推出的重要产品,没有一项是正式系统下的产物。这不表示IBM没有好好规划新产品的研发计划,而是说明有时体制外的狂热分子,也有可能带来重大的变化。而且,重大发明的用途跟当初发明时的用意几乎都不一样。前面说过,当初计算机的应用有限,绝大多数都是应用在统计局;晶体管当初是为了军队而研发;柴油机车当初被视为只适用于集装箱转运;复印机起初是以小型、既有的平板印刷市场为目标,大量复印根本不是原来发明或营销的重点。

所以进化的说法适用于各种规模的创新、效率和效能。这个理论还有个重点值得一提。在生物学上,隔离可以防止物种受到外来灾难袭击,但是在商业界却不能。变化(相当于新产品的尝试)可能偶尔会发生,但是选择(成功)却不太可能发生。所以,不能将产生变化的流程(实验、尝试、犯错)视为个案,必须配合真正的商业需求以及机会,和环境(主要是和顾客)密切互动才行。传统理论在这点仍然远远不及卓越企业的做法。

管理理论在大约30年前出现了重大的变化。我们前面说过,组织模型终于开始重视环境要素。保罗·劳伦斯以及洛斯齐在1967年进行了一项突破性的研究。杰佛里·普费弗以及杰拉德·萨兰西克则是当时进化理论的明星级年轻研究学者,他们在1978年出版《组织的外界控制》(TheExternalControlofOrganizationsAResourceDependencePerspective)。在1978年,马歇尔·迈耶也出版了《环境与组织》(EnvironmentsandOrganizations),其中包括七大理论性的章节,扼要地重述那10年间10项重大的研究计划。这些研究学者都掌握了正确的方向。譬如,普费弗以及萨兰西克表示:“本书重心在于探讨组织的行为,各位必须了解这种行为的背景环境。组织和环境条件绝对是密不可分的。有人说组织会对环境进行逻辑思考,从中判断从事的相关活动。”这番话没有错,不过我们觉得有趣的是,在这三位学者划时代的研究里,居然找不到“顾客”、“客户”或是“委托人”这几个字眼。这些著作都讨论环境,却忽略了卓越企业和顾客的密切联系,譬如布卢明代尔在纽约地铁进行的意见调查(大多是象征意义的),以及DEC和其他企业各式各样的使用者实验。

有些研究学者更进一步探索,特别是麻省理工学院研究高科技企业的詹姆斯·厄特巴克以及埃里克·希普尔,他们研究表现较好的企业和其顾客的密切联系。譬如,厄特巴克谈到创新企业的对外联系:“这意味着,和你所属的环境建立特殊而非一般的联系,和具有创意以及要求严苛的使用者进行联系,而且必须是私下进行的切身联系,所以技术生产者和顾客之间要进行相当密切的说明和试验。潜在使用者和为市场推出重大创新产品的企业之间,互动通常非常活跃。”可是厄特巴克和希普尔的著作并非主流,而且仅限于少数高科技企业。我们发现,企业和顾客之间密切联系的现象,其实并无产业之分。

巴纳德和塞尔兹尼克50多年前就讨论过文化和价值的塑造;西蒙大约在同一时期开始讨论理性的限制;钱德勒40多年前著书提出环境影响论;韦克在30多年前开始讨论进化的模拟。问题是,这些理论至今没有一项成为主流,所以对企业经营的影响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毫无影响力。第二个问题,我们认为更重要的是,这些著作绝少提到卓越企业里各种现象间的关联性,他们没注意到,这不光是实验,而是以数千项实验构成卓越企业的经营特质;不只是内部竞争,而是所有的资源配置都通过内部竞争进行;不只是小即是美,而是指企业有好几百个超小型单位;不只是和顾客进行联系,而是通过各式各样的方法,下至会计上至CEO,每个人都和顾客定期联系。简而言之,卓越企业的核心管理实务不仅超越以往的管理理论,他们简直把传统的管理智慧当做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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